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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子】Hello Stranger-3

-前文请查看合集。

CP:酒吧驻唱!松本润/打工大学生!二宫和也(斜线有意义)

Warning:强制性行为;酗酒;暴力;心理疾病;年龄操作

Summary:二宫的温柔和疲惫,它们不相上下地彼此抗争着。










-3

 

“你知道其实你没义务一直照顾我的吧,Nino?”

松本有时候会这么问,通常是在二宫对他的饮酒习惯提出异议的时候。酒精对他来说就像是白开水,哪怕只是为了解渴他也会选择酒,或许一开始他喝酒是为了减压什么的屁话,但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没那么简单了。他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前一天他拿到了自己上个月的工资,松本掂着那个信封,他已经不用交房租了——这个想法很混蛋,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正常人会给自己的男朋友买点什么东西,哪怕只是请他吃顿饭,但同样这样的想法也让松本恶心。混蛋与更加混蛋,无非就是这么一点区别。他的头阵阵发痛,像是在每根神经上都绑了圈铁蒺藜那样,操他的,他想,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谁他妈需要你来爱我。

莫名其妙的怒火攻击了他,这种怒火来得冲动又强烈,几乎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焦虑,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种怒火丝毫不讲道理、没有理智、没有良知,像是那种突然降临在草原上的雷暴,不分青红皂白地卷走一切可能阻挡它的东西。松本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想要尖叫和想要杀人的冲动在脑子里对撞,这很痛苦,但这在他不喝酒的时候几乎是常态,于是他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打给了熟悉的酒贩子。

酗酒,这个词被创造有它的道理,它用来形容对酒精过度依赖、丧失自制力、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有些人喝醉了之后会大哭,有些人会大笑,但松本喝醉了看上去反而趋于正常,他眯着眼睛看向巷口,二宫正用手机的电筒对着他,强光大剌剌地刺进他眼睛里,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反胃,他立刻趴在垃圾桶盖上吐了起来。

二宫几乎是冷漠地站在巷子口盯着他,等他吐完之后才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松本把水瓶狠狠砸向墙壁,巨大的声响几乎让他清醒了,他狼狈地用袖口蹭蹭嘴角,呕吐物的酸臭味毫无阻拦地钻进他的鼻子。二宫就像是他手机里刚刚射出的那道光,明亮、刺眼、毫无理由、令人作呕。松本这么想着,推开他的男朋友往外走,二宫依旧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这让松本有那么一丁点的瑟缩,但还不足以让他停下脚步。

“你要去哪?”二宫问。

松本没搭理他,这条巷子突然变得很长,想怎么也走不完似的。每个人在生活的某些时候都会遇到几条这样的路,你想离开,却被道德感、胜负欲、软弱拖住脚步,但你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没有退路的,就像是在雪地里踩下的脚印,来时和去时是绝无可能重合在一起的。

松本听到身后传来二宫的声音,“如果你走了,”他听到那个声音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我了。”

他停下脚步。他们之前也为酒精争吵过,大多数时候是二宫获胜,因为他总有说不完的道理,是一个生来的辩论家,而且松本心里也恰好还留着那么一些愧疚,他知道自己的愧疚一文不值,就如同他这个人。而二宫现在甚至连讲道理都不屑——是的,没有哪个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在脏乱的巷子里喝到吐,不仅如此,松本能分辨出他声音里那种压抑的疯狂和歇斯底里,那是二宫的问题,正如同松本酗酒,二宫也有他自己的问题。

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走到一起吗?是因为这个世界看似公平实则依旧充满着条件和代价、光鲜亮丽的人总是能在爱人寸土寸金的大房子里入睡,而像他们这样无可救药的人就只能贪图彼此那一点儿可怜的温暖吗?

松本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已经无意识地做出了行动,他转身走回去,把二宫抱进怀里,虽然这个怀抱溢满了酒气、既不温暖也不洁净,但正像每次他仿佛自杀一般喝酒的时候二宫会阻止他那样,每当二宫的情绪不对劲的时候,他也会给予这样一个廉价的拥抱。

大学生比他矮一些,刚好能把脑袋嵌进他的肩窝,他能感受到二宫仿佛处在真空中一般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最开始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松本以为他有哮喘或是别的什么病,然而后来他意识到这只是单纯的心理问题,二宫的内心就像是一块吸引负面情绪的海绵,越涨越大直到填满整个胸腔,不得不汲取更多的空气。他温柔地抚摸着二宫的脊背,亲吻他的鬓角和耳廓,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时候二宫不需要语言,他只是需要等他肋骨下面的那块海绵偃旗息鼓而已。

然而几分钟后二宫推开他,他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了,疲惫像是结在他脸上的一层蛛网,“润君知道我们其实是可以分手的吧?”他说。

松本没反应过来似的愣在原地,但二宫只是笑了笑,握住松本的手,像是刚刚那句话只是幻觉,“回去吧。”

 

这是二宫和也第一次提出分手。

关于分手的话题,松本从始到终都没怎么思考过。

他的生活就是一团糟,恋爱并不包括在其中,但和二宫呆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是平静的,他们分享同一床被子,不做爱的时候他们也会聊天,有时候会聊聊音乐,有时候松本也会聊聊自己,然后他们会交换一个平静柔和的吻,二宫去上课的时候松本就待在房间里写写歌,摆弄一下吉他,避免自己去想到酒精。

但酗酒是一种不请自来的欲望,如果松本是个信徒的话他会把它比喻为魔鬼的引诱,但介于他既没有信仰也没有对未来的向往,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无力改变发生在他身上的糟糕现实而已,这听上去甚至有些懦弱了,但放弃总是最简单的选择。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二宫没有放弃,但随即他明白过来——二宫连这样的他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操蛋事儿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如果有一天他们分手了呢?

松本烦躁地把牛奶纸盒扔到一边,问题又回来了,他不应该为了分手的问题困扰自己那么久,毕竟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那个应该被甩、值得被甩的人,二宫值得更好的,这句话很恶心,但事实就是这样,松本不知道是自己的自我厌弃还是二宫的圣母心更恶心一些。

夜色逐渐渗进屋子里来,松本想起了要开灯。然而当他按开电灯的开关却没有迎来期待中的光明的时候他的脑子也陷入了沉默,这是个吝啬的世界,连一点点的光明也需要花钱,没有什么是免费的,免费给予的东西一般都是浪费,正如他在浪费二宫的同情。

他在黑暗中躺下来,嗜酒的欲望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淹没过他的头顶,他开始回忆酒精的滋味,舌尖上滚过一阵苦涩的辛辣。松本润不需要光明,他不需要电灯带来的光明,带着不代表着二宫和也要和他分享这样交不上电费的生活。这样的想法几乎带来一种哭泣的冲动,他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是劣质布料的毛边那样搔着手臂的皮肤,他能感受到那股热气在他眼球里蒸发,但没有眼泪——他太累了,没有精力可以分给眼泪。

他活得乱七八糟,但他也没有勇气去死。他连干脆利落地甩开二宫的勇气都没有。

门锁响了一声,然后是二宫的声音。

“润君?我闻到电闸有股味道,是跳闸了吗?”

松本没有回答。

“润君能去帮我把梯子拿过来吗?”

松本走到门边,抱住二宫给了他一个吻。

 

二宫不会做饭,大部分情况下他靠便利店和快餐店解决三餐,但松本搬过来之后他经常能够在家里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很难想象一个酒鬼会有那么好的厨艺。松本处理食材的时候很细致,二宫经常会靠在厨房门边看着他做饭,当松本切菜的时候他的眼神相当认真,二宫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个认真又温柔的灵魂,但这个灵魂有一副暴躁而消极的皮囊,就好像天使附身在了流浪汉身上。他是暴怒版本的快乐王子,燕子飞到他的肩膀上,告诉他街口那家的小儿子发了高烧却没钱治病,快乐王子烦躁地喊它滚开,却抖落两片金叶子,叫它带着那些一起滚。

这是褒义的那种口是心非,“我可以爱你吗?”燕子问了一遍又一遍,而快乐王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真正的雕像,不为所动。

二宫从来没把这个比喻说出口,因为松本毫无疑问会觉得恶心,他不想当什么把眼睛和身体送给别人的快乐王子,他也不想让二宫当那只多管闲事的燕子。

二宫笑起来,厨房里的松本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后示意他把菜端进屋子里,自己转身去窗边点了根烟,风把烟草吹进屋子里,和热腾腾的饭菜气味混在一起,这就是松本润乱七八糟的灵魂。

一根烟燃尽之后松本回到了餐桌边,他们彼此看上去都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谁也没开口。正如之前所说,松本厨艺高超,沉默不会影响食物的美味。松本沉默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没在考虑任何事情,酒精让他习惯了放空大脑,这会影响很多问题,也能解释他为什么如此热爱逃避现实。但此刻他确确实实在考虑一些事情,他在考虑二宫说的分手。他已经考虑了很久,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结果,他应该感到松一口气的,毕竟他一直都想要摆脱这一切——也并不是一切,但二宫那些过于美好的部分总让他感到窒息。于是他此刻的犹豫和焦虑都显得可笑,他紧抓不放的不过是清晨的一缕雾气,在太阳之下消失无踪。

餐桌上的另一个人看出了他的焦虑。二宫放下餐具,“润君?”他轻轻问了一句。

松本又感受到了从舌根蔓延上来的那种酸痛,在舌尖发麻,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酒精,他需要那种麻痹,这无关对错,他就只是像普通人需要水那样需要酒精罢了,这种充满苦痛的渴望让他无法思考,直到二宫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茫然地抬头,几乎是本能性地抓住二宫的胳膊,像是抓住支撑他理智的浮木,对方就着这个姿势给了他一个松松的拥抱。

二宫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洗衣液的味道,像是海浪又像是森林里的风,像是迈阿密*里的白薄荷酒,不是那种直冲天灵盖的刺激,而是不经意钻进鼻腔温暖又清爽的回味无穷,龙舌兰太强烈,金酒太浓郁,二宫就是恰到好处的那一小口薄荷酒。

“嘘,”二宫轻声道,手掌在他的肩膀轻轻安抚着,“别去想,润君,放松。”

他的语调轻松,但松本能听出其中潜藏的疲惫,像是一块石头落进大海,说不清是激起的水花声还是海浪声更大,二宫的温柔和疲惫,它们不相上下地彼此抗争着。我会害死他的。松本近乎冷静地想。

二宫半新不旧的长袖t恤上传来温暖的触感,被机洗过无数次的棉布皱起细小的绒毛,摸上去柔软舒适,像是小狗的肚子,松本承认自己贪恋的就是这份温暖,也承认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温暖,但那又能怎么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只会一直变糟,比如酒瘾,比如二宫的精神问题,说到底他们只是两个对生活失去掌控的可怜人罢了。

年轻的大学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掌心下的毛发带着些卷曲的弧度,“润君。”他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松本抬头看着他,然后得到了一个叹息般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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